【贾正】第五年的梦 (一)
＊这篇文慢热，超级慢热。插叙。大概是破镜重圆。
＊我大概知道写什么类型会热度比较高，但我想写这种平淡向的，很平淡的文，没有华丽词藻，甚至有点枯燥，还有点带团，第一章基本都是铺垫。想好了再点哦
＊丞正占比例大的章节会带tag，不妥删。
＊【谢绝转载】
01
午睡被一顿疯狂的门铃声吵醒，范丞丞慢悠悠的路过冰箱拿了瓶酸奶，牙齿叼开酸奶吸管保护膜，踩着人字拖去开门。
几个人张开五指傻子一样的说着surprise。
他记得自己在电话里很明确的说了不要。他才住没两天。几个人借着给他过生日的名义又过来造乱他刚搬的新家。
门打开丁泽仁撸了把短袖露出健硕的肱二头肌就开始指挥着李权哲和黄新淳往里面搬东西。几大箱子，蔬菜，水果，肉。样样齐全。
他把最后一样东西在厨房归置好，洗了把手，手上的水还在往下滴，他说，“我们六个人，谁的生日都不能少。”
他说，六个人。范丞丞没吭声点点头将没喝完的酸奶扔进了垃圾桶。这些年来，没了队长，丁泽仁倒日渐成长成了最靠谱的那个人，充当了队长的角色。
他又检查了一下菜品，少了蛋糕。他拍拍大腿，哎呀一声，生日的重点，怎么能少了蛋糕。随即他脱下围裙问，“丞啊，你们这附近哪儿有蛋糕店吗？”
范丞丞想了想，睁了下他茧型轮廓的眼睛，说，“我不清楚。刚搬这儿，一切都是保姆在打点。”
丁泽仁又叹了口气，眉头一竖，“那我去看看吧。”
一直在旁边没吭声，全程很安静的毕雯珺直接走到了玄幻处换了鞋，背对着大家挥挥手，“我去吧。”
丁泽仁叮嘱了两句快点回来便继续了手中的活，他看了眼对面的时钟，要在下午六点之前吃到生日宴他得快点弄了。
将要洗的蔬菜全部拿出来交到李权哲手中，被说过面相有点凶的人现在已经会很好的表情管理了，粉丝们都亲切的叫他“乐华麻麻”。照顾队里有模有样，只是只有他们几人时正经干起事来表情还是会不自觉的透露一点凶的样子。
这几年中国的偶像体系已经慢慢完整，也有了打歌舞台，这会儿电视里播放的正好是黄明昊刚出的新歌。作词作曲都是他。几个人跟着哼了下后不知道是谁打开了话匣子。
“那小子前段时间是说，想出solo，还真出了。”
声音有点羡慕，却没有一丝调侃，黄新淳端着刚切好的果盘走上前来，往沙发里一砸，砸出一个深坑，范丞丞往旁边挪了下，给坐姿不规矩的人让了让位置。
电视里一头金发的黄明昊正慵懒肆意的蹲在升降机上，戴满了品牌赞助的张扬戒指的手做着rock的手势，话筒几乎贴到了嘴皮子上，低沉中又带点清透的嗓音传过来。这算是他的特色，rap里难得的清脆嗓。
李权哲洗完了菜终于解脱了的往沙发上一栽，头朝着沙发垫子，“他不一直都是这样做什么要什么很明确的人吗？”
是了。他们几人中，没人能像他一样，想什么就做什么。黄新淳想起前段时间他说要去爬山，结果现在也没去成。如果是黄明昊，估计第二天没通告的话就该风风火火的去了。他翘起二郎腿，感叹着，年轻真好，想做什么就做了。
“哎，今年第几年了啊？”他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范丞丞看着他的表情想了下应该是在问他们组合出道的年头，自己还没说，那边做饭的丁泽仁听见了，嗓门挺大，“八周年！一个月后就是八周年演唱会！记住了，八，不是九！”
黄新淳吐着舌头哦了一声。他前段日子，在新闻采访里，一时口快，话不过脑，说什么九周年纪念计划。事后被经纪人吐槽了段日子，说什么连出道日那么特别都记不住吗？
范丞丞其实倒能懂黄新淳的心情。扳着手指算一算，他们这是出现在大众面前第九个年头没错。
第一个年头那是他们还是练习生，没有多到赶不完的通告，有的只是一样少得可怜的睡眠。
国内第一档选秀以组合方式出道的节目。公司派了他们七个人去。那时候的他们，平均年龄不超过20，穿着小西装，小皮鞋，自以为自己很成熟，已经准备很好了，自信呈现在大众面前是完美的。
结果并不如人意。他得了D。倒数第二的等级。对内有三个人得了A。丁泽仁，黄明昊，以及他们的前队长朱正廷。
如何回忆朱正廷这个人呢？范丞丞脑内搜索了下，只剩下拼命两个字，再还有与之挂钩的就是黄明昊了。
那个时候的朱正廷经历过了一次生存赛，更谨慎更拼命。他曾在与其他人在练习室走廊利用休息时间追逐打闹时透过细细的门缝看见里面汗湿了背心却还在跳的朱正廷，也看见了累到虚脱倒在地板上就睡的他。
他对着其他练习生做了嘘的手势，赶走了他们，再回来时，他又透过那条细细的缝，他看见黄明昊闭上眼亲吻了朱正廷的嘴角。位置很巧妙，镜头里带不到，却能从门口很好的看清。
最后他轻轻的替他们拉上了门。范丞丞当时闷闷的想，黄新淳往朱正廷床底下扔袜子，李权哲背着朱正廷吃热狗，现在黄明昊偷着亲吻朱正廷，怎么什么小秘密都让自己撞上了。他本想当一个鼓里的人，偏偏撞破了那层纸。明明他一直信奉那句，被瞒的人才最轻松。
门口传来毕雯珺的声音，他取下眼镜，揉了揉发疼的山根。“你们猜我看见谁了。”
李权哲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蛋糕，头一歪，脑袋上的小揪跟着一歪，“谁？”
范丞丞目光追随着李权哲手里的蛋糕，看着他把蛋糕放到餐桌上，毕雯珺还没有开口解答，他随口念道，“ex？”
毕雯珺以一种难以描绘的神色看了他一眼，黄新淳想，不会啊，没听说过毕雯珺有过女朋友，哪来前任。
“是前任，不过不是我的前任。”他叹了口气，“是Justin的前任。”
丁泽仁做了一顿丰盛又卖相好的菜，几人拍了照片发了微博，算是告诉粉丝，今年的范丞丞没有举办粉丝会也有好好的在过生日。丁泽仁敲了敲碗，嘟囔着谁登一下Justin的微博，给他也更一下。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目光落在啃鸡爪的范丞丞身上。
他一口吐了出来，一边无可奈何的切换着微博账号，一边想着，果然，他还是最讨厌吃鸡爪了。太麻烦了。搞不懂那个人为什么会喜欢吃。就像小孩子爱零食，他热爱吃的这一点，一直很像个小孩子脾气。
黄明昊这边显示自己被更博后看了眼他们的晚餐，在空荡荡的后座换了个躺的姿势，调到微信聊天群里，他噼里啪啦打下一排字：背着我吃这么好！泽仁你对不起我！！
—“你如果深夜赶回来，还能给你留口汤。”
他如是回复着。黄明昊切了个视频过去，一群人正在喝酒，听到了他一声哀嚎和打了马赛克的画质啪的挂断了视频。
“去火锅店！”他有些负气的对助理念到，不满的又发了串话过去轰炸。
几人喝得有些微醺，丁泽仁上脸，一张大红脸眼睛迷迷瞪瞪的，喝多了，有些话就在沉默中被打破了，他指着毕雯珺依旧是字正腔圆的播音腔，“你，刚才说见到了谁？”
毕雯珺倒在沙发腿旁，背着手抽了张纸擦拭眼镜，他重复着，“正廷，朱正廷。”
易拉罐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丁泽仁躺在了地上，一手抚开了地上的空罐。抬手遮住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就当做无事发生过吧，不要告诉Justin……”
李权哲咕哝了几句却还是没开口，皱着脸坐在角落屈膝抬腿。
“他瘦了。”毕雯珺笑，“但看起来状态还是不错。他有好好的跟我打招呼。”
这一次没有喝酒的李权哲抓住了重点，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在小区内的猫咖遇见的话，那朱正廷是不是也在这附近住。”
几人又沉默了下来，黄新淳碰碰在沙发上躺着的范丞丞，“丞丞。之前有遇到过吗？”
沙发上躺着的人很沉默，紧闭着眼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直到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响起，范丞丞睁开眼。捎上墨镜口罩和钥匙踩着拖鞋就出了门。他跟着手机导航在偌大的小区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那家猫咖。他的姐姐喜欢猫，养了几只可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猫这种时而疏远时而黏人的动物。他习惯性的在靠窗的位置都扫了一眼，朱正廷喜欢靠窗。
并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服务员友善的走过来询问着需要什么，范丞丞把口罩戴得更高了点，遮到了卧蚕以下。推开门出去的时候，看着手里多出来的咖啡他才想起，他的本意并不是想喝咖啡。
次日，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声，被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放在平日没有行程，他可以睡到下午一点。只是昨晚睡觉开始，他就怪不安生的。索性起了床。楼下，保姆尽职尽责的处理着昨天丁泽仁他们来过后的残渣。保姆看见他有些激动的说，她刚才买菜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可俊了的男孩子。大概30岁左右。
范丞丞从冰箱里取了酸奶，换了鞋就往外走。末了他返回来，“菜市场在哪儿？”
小区里是有超市的，但乡下来的保姆总觉得超市的并不新鲜，每天都会去小区外面的菜市场买。范丞丞全副武装的出了小区口，兜兜转转找到菜市场，范丞丞一眼就看到了他要看的那个人，就像第一次见面，十几个人中，第一眼撞进来的正好就只有他了。
朱正廷带着一大袋水果，褐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额前，他蹲在路边挑选那些小玩意儿，模样认真。他笑着跟阿婆聊了会儿，从袋子里挑出一个苹果递给她，心满意足的买了一袋番茄。
他嘴角还带着柔软的微笑，抬眸对上范丞丞。眼睛亮了一下，应该是认出了自己。
带着明亮的眸子一步一步走过来，范丞丞也站着不动，在他走近时取下墨镜，四目相对，他抿抿嘴停顿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逃不脱那句烂大街的话。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多久不见。朱正廷都还是和第一次见面那样，一眼惊艳的人。
只是没了那份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后的稳重。
当初参加那个节目谁也没想过会那么火，不论追不追，节目近乎是全民皆知。到了最后两期，他们七人只剩下他和朱正廷还有黄明昊三个人。
采访自然而然的被放到一组，他们问彼此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朱正廷和黄明昊在他旁边打闹，只因为黄明昊说他穿得很年轻，对年龄很敏感的朱正廷装作很凶的样子，正声道，“我本来就很年轻。”
他张嘴试图搭话却看着两人只看着对方嬉笑收了音变作配合的笑。再后来他也没能搭话，只是不动声响的趁机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如果近一点看起来就像是一起的了吧。他对着镜头笑。
关于自己对两人印象那一环节，他真诚的夸奖着朱正廷，对方只是看着地上浅笑没有什么回应，怎么都不理我呢？他补充着，“后来相处久了，也就那样吧。”
朱正廷直起腰抬手就是要打，他没有躲闪对方被自己看着笑了两眼后却又收回了手。
对于另一人，一句没印象敷衍了过去，采访下来黄明昊不满的跑过来问他，你对我的第一印象真的没印象吗？
“没有。”
他哼了一声转身去找朱正廷，声音雀跃，有些炫耀的情绪在里面。他大声道，“正廷，你第一次见我有没有被我哇的一声可爱到啊？”
范丞丞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其实有的。加入乐华第一天，自己透过练习室玻璃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在跳舞的朱正廷。舞姿干脆利落，每一个动作都踩到了点上，行云流水。音乐终了，他停下来，扬起细长的脖子喝水，鬓角的汗水顺着下颚线滑落他被通知有新人来，眼角余光打了过来，伴随着热舞后的热气和湿意懒懒的扫过一眼，然后露出贝齿笑得灿烂。他想，这个人就是偶像该有的样子吧。
温柔，性感，阳光。
他冲自己张开怀抱，还没和他拥抱上，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屁孩冲上前来，胳膊揽过朱正廷伸出准备拥抱的胳膊，从背后环住他，像个树袋熊一样跳起来挂在他身上。还未变音的声音又奶又细，他趴在朱正廷耳边笑得咯咯作响。
那一刻开始，他真的觉得，黄明昊好皮。
朱正廷露出标准体面的笑容，张开怀抱，“好久不见。”
范丞丞挺起胸膛同样的张开胳膊，眼睛眯成一条线。这一次他终于将朱正廷抱进了怀里。却没有想象中的温软，对方身上清淡的香水味传来，下巴硌得疼，范丞丞埋在他的肩窝想，他真的瘦了好多。
在八周年纪念演唱会之前，公司准备给他们录一个团综，几个人收拾了东西又要住在一起。上车之前，范丞丞将身上的现金都交给保姆，“如果看到有新鲜的蔬菜，替我给H407的人买去吧。”
“丞丞……”顺路先一步被接的丁泽仁坐在车里对上刚进来的范丞丞皱眉，“你不会……”
他拉上车门，扯过一旁的外套搭在身上靠在丁泽仁肩膀上。“我好累啊哥。”
丁泽仁调整坐姿让他好靠一点，他当然知道范丞丞是装睡。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他阻止不了范丞丞和朱正廷见面。
“他，有问到过我们吗？”
肩上的重量一轻，范丞丞坐了起来。他打开车窗，“我还是不要睡了吧，等会儿头疼。”
丁泽仁点点头，来回搓着中指的戒指。
“他挺好的就好。”
范丞丞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光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几个人赶到公司归置的新宿舍，发现已经有人入住了。经纪人看着那个空行李箱解释着，黄明昊提前入住了。但这会儿还在赶一个通告，结束了会往这儿赶。几人了然的点点头，老规矩按年龄分配，李权哲被分到了与黄明昊一组。
他握着拉杆的手骨节泛白。倔了一声，“我不。”大家都有些不太敢相信，一直以来对内脾气最温顺说什么就什么安静接受的人，居然说了不。
范丞丞看着他有些闹脾气的脸揽过他，“泽仁和Justin住吧，权哲和我住。”
丁泽仁忙不迭的点头搬着行李箱上楼，“成。”
夜色渐深，范丞丞拿着零食推开天台的门，天台小花园旁边的吊椅上李权哲正捧着手机戳戳点点着。
范丞丞轻手轻脚站到他身后看着他打了几行字又删掉，从身后绕过来夺过他的手机，上面的备注和自己想的无差。
“我就知道你在因为这个闹脾气。”
他抢回手机，嘟嘟囔囔着，他也好久没见过了，他是真的好想朱正廷。别过头拉范丞丞的胳膊，“你绝对见过了是吧。”他的声音有些委屈，“我可以见他吗？”
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范丞丞笑，“正廷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大概就是不想我们去联系他吧。”
闷闷不乐地哦一声，小孩子的单纯真诚，像是在委屈大人没把糖分均匀。换句话说，他在别扭为什么你可以见，我不可以。
丁泽仁推开门，看着两人在那儿谈话踌躇了一番还是上前按住李权哲的肩膀，他摇头，“不要见他。”他又抬眼看向状态游离不置可否的范丞丞，思考了那么久他还是要说出口，“还有你，不要和正廷见面了。正廷和Justin好不容易有了各自的生活。”
“为什么不可以？”李权哲反驳着。丁泽仁板了脸，语气有些冲，“一旦开始联系你觉得你能纸包得住火？”
李权哲沉默了。他揉着鼻梁道了歉，叹口气有些有气无力的开口，“Justin，他好不容易回归了普通人的生活，你忍心打断他？”
“让他好好的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吧。以前那样的日子就不要再提了。他不都有女朋友了吗？”
李权哲挥开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声音不自觉的变大，“可是当年更可怜的明明是朱正廷好不好！”
门板撞上墙壁发出咚的一声，三人齐回头，还未来得及卸妆的黄明昊穿着印着看不懂符号的衣服，背后楼道的光打在他背上，脸藏在阴暗里，他压抑着嗓音，“你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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