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陆

也许在下一个明天。

【贾正】第五年的梦 (二)


耳边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让黄明昊心情更加烦躁,他好久没这么咬牙切齿的说过话了,这几年摸爬滚打他早已学会控制情绪,只是听到队友在背对着他提及那个人还大有站在那一边的态度时,心里腾起一股火。

不远处两人有些被唬住,一脸被哽咽到的表情,唯有范丞丞一手插兜,一手点了点面前的花颇有几分事不关己的意味。

如果说自己的变化只是内在,那么范丞丞这几年的变化完全从外表就能直观感受到,他越发变得冷漠疏离,对所有人所有事都不上心。可他偏是看不惯他这朗月清风的模样。他更加恼怒,为范丞丞的态度,也为他在自己背后偷偷议论朱正廷。

胳膊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挽上,想要质问的话被憋回了肚子里,他冷哼一声,将后侧的女人推到自己面前,改为搂过她的肩膀。

“介绍一下。”歪着一边嘴角笑了下,扫了闻言目光探过来的范丞丞一眼,配着小烟熏妆神情之间带上了些痞气,“我女朋友。”

丁泽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左右飘荡着。眼前两人着实让他捏了把汗水。他没想到,黄明昊只是刚交往了女友就敢把人往宿舍带。幸亏都是公司内部人员,除了过几天可能会被公司老板臭骂一顿也流传不出去什么。

他咳嗽了一下润开嗓,礼貌性的伸出手。

“你好,我是丁泽仁。”对着旁边坐着一排的人他分别指着想一一介绍被黄明昊一句得了打断。他挑眉,“她早在电视里把你们认识完了。”

闻言,她弯了圆圆的杏眼,“你们好。李轻漫,你们可以叫我小漫。”

她浅笑开,嘴角有两个清甜的小梨涡。
 她的手保养得十分好,没有一点薄茧,也不是娱乐圈的人,容貌清丽,气质温润,身份非富既贵了。

黄明昊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将人搂了搂算是承认她的身份,笑着与众人开玩笑,以后得帮自己多多圆场子。

本就是跑通告时前来探班的人,黄明昊想着顺路就带回去给大家认识认识,现在时间不早,一个女孩怎么也不好和几个大老爷们一个屋檐下,更何况李轻漫是一个相对传统的人,将人送上车,在女朋友湿润的眼神凝视下,他选择了低头亲吻她的脸颊。

揉了揉她的发顶,嘱咐道,“早点睡觉。”

她吐了吐舌头乖乖坐好任男朋友为自己拉上车门,离开时她看着别墅里亮着的灯想着今晚她的男朋友会住哪一间,她想,今晚带自己来见了队友是不是以后就可以更多一点的相处,两人也可以更光明正大一点点了呢。

车子行驶出一点距离,她看到二楼侧阳台上那自见到自己就一直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排斥的人。一头火红的头发像是黑夜里谁故意放纵的一把火。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是直直的感受到了莫名的敌意。

她并不知道,那只是范丞丞不笑时一贯的神情,算不上讨厌或者不喜欢,对他而言,不涉及自身的东西,他并不会去动多少表情,面无表情而已,谈不上不喜欢她。

她有些想问黄明昊,如果他的队友不喜欢自己怎么办。打完了字最后还是放弃了。她只不过是个才交往的女友,不可以和他相处了近十年的兄弟相提并论。她自我鞭策着,不能问这种让他反感的问题。看着手机壁纸上被黄明昊搂着的自己,扣紧了手指,一切都会慢慢多起来的吧。相处的时光,还有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爱。

黄明昊送走了李轻漫才踹着大门口的小石子不徐不慢的进了屋。几人长枪短炮的开始提问: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身份,对我们了解多少。

他拉了拉未佩戴耳环的那一边耳垂,啧了一声面色不耐,“我还没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丁泽仁被呛到,瞳孔震动着不知如何回答,一旁的李权哲更是能不见就不见窝在吊椅里垮着一张脸好像在说:管不着我。

刚与毕雯珺处理完外卖残骸的黄新淳一进门看到自家老幺剑拔弩张的样子笑着过去撞撞他的肩膀打着哈哈,“Justin啊,你那个女朋友挺可爱的,还有点仙,眼光不错啊。”

他当然懂黄新淳的意思,顺着而下打破了凝固的氛围。他抬了抬眼皮,“小漫是舞团首席。书香门第,官二代。”

话出口,几个人都多少有些震惊,他们早就想过黄明昊的女友不是普通人家,以为是什么富二代,却没想到是官二代,几人震惊之余纷纷想着以后可不敢大意了。

“难怪不得你敢带回宿舍。”

不知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的范丞丞倚在梯子扶手上,不咸不淡的说出了大家都想说的话。

黄明昊耸耸肩,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主要还是,她爱惨了我。”

凌晨时间过几分。丁泽仁还坐在床边收拾着自己的衣服,赶了一天的通告,黄明昊累得洗完澡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无奈之下只得一边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一边给他收拾着衣服。这会儿才腾出时间收拾自己的行李。

也许是自己扣上行李箱的声音太大也许是他根本没睡着,丁泽仁躺在另一张床上听到他的话后有些泛酸。黄明昊在对他道歉,为今天的失控。他说,“我知道大家即使不是都很喜欢我却都想保护我。我也知道泽仁你对我很好。”

“这是最后一次,为他情绪起伏了。”

他如是念到。语气是入睡前的平稳祥和。

以后那个人再什么也跟自己无关了。

丁泽仁决定沉默,不回话便是给了最好的空间。或许当年的事大家都有各自的立场,大家都有各自想要的未来,可现在凝聚他们六个人的唯有那份想要守护彼此的心情。

黄明昊对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朱正廷却回来了。

强迫自己闭上眼,脑子胡思乱想着,五年才换来一句最后一次,既然是最后一次了,那就不要再相遇了才好。

没能好好的说再见,那就不要再见了。

次日早晨,新团综正式开始录制。

黄新淳穿错了李权哲的仓鼠拖鞋有些挤脚,脚后跟露在外面有些滑稽。他就着这样磨磨唧唧的挪到厨房,本能的搜刮着里面可直接食用的食物。毕雯珺穿着短袖又在四处寻找他消失不见的外套,最后在下楼的范丞丞身上发现。李权哲依旧是那个对吃最积极的,守在吧台前摆好碗筷等丁泽仁做吃的,等得无聊期间就会去皮一下黄新淳,趴在他耳边偷偷念,“我是你爸爸。”最后惹来那人穿着小一码的拖鞋撵着打。

几个人的团综总是这样热闹的继续着。

黄明昊被问到最近的新歌,也算是给他做一个宣传,千篇一律的问题:这首歌写的什么心境。他一向机灵,现在更是圆滑,回答得滴水不漏,口中描述着别人的爱情,完美的引导粉丝,他没有谈过恋爱。只是最后将水煮鸡蛋中间灰黄的蛋黄剥出来,用筷子夹住准备扔掉,在空中停滞了一下后又收来回来自己吃掉。

范丞丞将他的表现尽收眼底。以前刚出道那会儿,他们争分夺秒的跑行程,每天四点多起床开始化妆,早餐都是粗糙的进食方便带走的食物。大多是鸡蛋面包之类的。几个人挤在前往机场的车内,黄明昊那会儿满心喜欢着朱正廷,永远要挤在他身边,巡视了一圈最后只剩一个朱正廷旁边的位置,他捡了个漏贴着朱正廷的胳膊坐了下来。黄明昊将助理买来的鸡蛋一分为二,把蛋黄分得漂亮的喂到朱正廷面前,他笑着说,“你知道的,我吃不下蛋黄。”

范丞丞本想说,你可以扔掉,但那人的话尾调上扬绕着几个弯落到朱正廷耳朵里,像极了撒娇,自然是配合的吃下了蛋黄,还将自己的蛋白也分给了他。

旁边限定团的成员噫了一声,小声道,“你两一个蛋还要分一分。真麻烦啊。”

他安静的坐在朱正廷的另一边低头剥着鸡蛋,他想如果他们知道这两人几乎一直都是这么配合着吃蛋会不会觉得更惊讶。

一口咬下去,混合着蛋白和蛋黄,蛋黄腻味的哽在喉咙,他还是吃不惯蛋黄。

他又看了一眼将一整个蛋黄直接吞的黄明昊,结果就是端着牛奶大口大口地喝着,大概比自己还哽到了,但还是笑着跟丁泽仁开玩笑,“其实蛋黄也挺好吃的嘛。”

“是吗?”丁泽仁睁圆了眼,以前黄明昊从不吃蛋黄。现在的表情看上去也不像喜欢的模样。他灌了一大口水将胸口梗着的感觉压下去,眨着眼睛做着综艺效果,比出大拇指,“啊,我喜欢。”

范丞丞嗤笑一声,举起牛奶杯子遮掉大半张脸,今天的早晨,听了两个笑话。

—我喜欢吃蛋黄,我也没有很爱过谁。

下午的时候接到了导演组的通知,为了卖卖情怀,公司请了两个嘉宾,尤长靖和小鬼。也是当年限定团的成员,和大家一起参加比赛一起经历过三个多月夜不能寐的黑夜的人。

几人热烈欢迎着,毕雯珺惊喜的站起身走过去接过尤长靖手里带来的礼物,他直起身比人高了一大截。尤长靖垫了垫脚,毕雯珺发现后笑而不语,伸手比划着身高,尤长靖翻了个白眼,“你长这么高干嘛啊。”

小鬼依旧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去洗手间时撞破了正在和女友打电话的黄明昊。对于黄明昊并不避讳直接承认有了女朋友,被惊讶到合不拢嘴。

他本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现在更是有些口无遮拦,他意味深长的啊了一声,看着黄明昊的官方微笑打趣,“当初你那么爱吃醋,看着我和朱正廷在一起就要来挤开我,那要打人的表情我还以为你真的喜欢朱正廷。”

扯着嘴角短促的笑了一声,“哈?”他将手机收好,对上小鬼的眼睛道,“不过是官方营业罢了。”

小鬼看不懂他的眼神,以前的黄明昊虽然都说他是个机灵鬼,眼神却很单纯,喜欢和讨厌,一眼分明,现在他竟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只得无所谓的耸耸肩尴尬的笑笑,“是吗……”

傍晚,借着烧红的天,大家一起在院子里办了烧烤,八个人好不热闹。孜然味,碳烧味在空气中融合流动,勾起大家的欢声笑语。正在减肥的尤长靖啃着苹果看着对面吃得欢的毕雯珺抱怨道,“夭寿啦,你怎么高还光吃不胖。”

毕雯珺余光扫过悄悄咪咪还想吃的李权哲,抓住他的手严格控制着,“易胖体质还爱吃。你看看人家尤长靖。”

默默放下手中的烤肉串,扒拉着碗里的水果沙拉,目光微微的往黄新淳那儿瞟,对方做了个不可以的手势,“没办法,你再不控制,就140了。”

尤长靖总算心理平衡了点,看着毕雯珺手上的新款戒指他突然想到什么的站起来,往客厅里走,最后拿着一个小绒布袋子出来。将其放到准备帮丁泽仁刷酱的黄明昊手中,他念道,“以前我们那公寓空置了几年后不是出售吗?我觉得那地段挺适合以后度假休息的就买了,刷新时工人在屋里找到了这个。看起来挺贵就给我了。”

他又咬了口苹果,咯嘣脆响,“在你和朱正廷那屋找到的,不知道谁的,一直想给你来着,都没机会,现在你看看。”

提到朱正廷三个字时,几个人都一顿,怕他再说些什么,意外的黄明昊只是拆开后道了谢。他将刚烤好的串递到他面前,引诱着,“吃一串没事的。”

尤长靖接过串,用小拇指比了一下,“那就,一点点啦。”

那边李权哲有些想说话的冲动,毕雯珺拿过肉串送到他嘴前,“快吃吧,别说话了。”

夜间黄明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索性坐起来睁开眼。为了避免惊醒一旁的丁泽仁,他轻手轻脚的从白天的外套里掏出那个小袋子,取出里面的东西。

送来之前有被好好的打理过,拿在手心里在手机屏幕蓝光的照射下倒不像蒙灰了几年的东西。

戒指是出道决赛时朱正廷送他的,宣布了出道名额后,两人在人群中挤在一块站着,朱正廷将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塞到他手里。他附在他耳边说,“出道快乐。”还有“我最喜欢Justin了。”

他低着头压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更有些不好意思和甜蜜的成分在里面,朱正廷反而大大方方的冲他笑过后与台下的粉丝挥手,沉浸在出道的喜悦中。

后来他将这枚戒指串了项链一直挂在脖子上,一直以为是赶通告时掉了,却没想到是落在了宿舍。

他小心翼翼的冲着戒指哈了口气,指腹摸索着上面的纹路,鬼使神差的戴在了左手无名指。

他闭上眼,那些围绕着他的烦躁情绪一扫而空,心里平静无浪。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出道时的鲜花,掌声,呐喊,也有没能出道的队友的眼泪和祝福。还有,与之牵手的朱正廷。

那一晚,谁都没有睡觉,大家在大厂里度过最后一夜,分离的情绪在走廊萦绕。最终几个大老爷们还是不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分别,几个人穿着睡衣就在走廊里躁动了起来,拿出了各自的小音响,震得墙壁都在抖。大家都很开心,他们笑着举杯,笑着说出道快乐,笑着说,有缘再聚。

最后忘了是谁哭着说,怕是难聚了。没能出道的少年里并不是每一个回去后都能得到公司的重视,他们可能回归普通的生活,在菜米油盐的压力下,那些舞台上的梦在不久后就将从他们的生命中变得无足轻重。

不是不再爱了,而是无法顾及。

他被情绪渲染,母亲曾在参赛前对他说,如果不能出道,就出国留学,继承家产。

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无法想象与梦想失之交臂后成为尔虞我诈的商人的痛苦。

他低头喝了口啤酒,手指被人勾起,与自己口袋里相搭配的另一枚戒指硌到了他的手指,传来冰凉的触感以及滚烫的皮肤温度。

他转过头去看含泪微笑的人,咧着一口大白牙安慰着没能出道中最小的一个弟弟。他最终只是红了眼眶,将握过来的那只手用力的回握,还好,他出道了,更好的是,他们一起出道了。

再后来,戒指不见了,他在酒店找了好久,焦虑的来回踱步,他甚至去翻了酒店洗衣房的堆积起来的床单山。

最后被赶出来只得放弃寻找,只是情绪一直很低落,洗澡出来看着躺在床上一句话安慰说没事啦并不是多贵重的朱正廷啪嗒灭了灯。他气鼓鼓的把自己砸到床上,朱正廷根本不懂自己,他是猪吗?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吗?

那时候自诩很成熟的他满脑子只有怪朱正廷的话。

身后传来被套摩擦的声音,一副温软的身躯贴在了自己背后,手指被半强硬的抓住套上了被捂得很热的小圈,冲破被子举到自己面前,握着他手掌被带上来的那只手和自己的无名指上,两枚款式一模一样的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刚才套上时还是热乎乎的触感,这两枚戒指不知被主人握在手心有多久。他心下一软,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哼翻身过去面对面的将朱正廷抱紧。

“丑死了。”
 “都没有bling bling的钻石。”

朱正廷抬起头就要挣脱去抢回戒指,他赶紧把人按在脖子处更紧一点,补充着,“没有男生的情侣戒,买个同款我勉强算你对一下吧。”

抱着睡始终不太好睡,朱正廷推了推他改为平躺。他偷偷的伸过手,用戴着戒指那只手指勾住朱正廷的无名指。

两枚戒指碰在一起,他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黄明昊睁开眼,竟到了十一点半。

上一次睡到这个点起床还是除夕夜。透过窗帘缝窥探进来的一缕阳光正打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上,正闪着细烁的光。

这枚戒指兜兜转转找到了,可那一对戒指却不见了。

只两秒,他便取了下来,裸脚踩着地板,拉开厚重的窗帘,推开窗,海风吹在脸上,又清醒了许多,抛物的姿势缓缓落下。

最终他将戒指抛到了床底下。

别墅背靠海岸公路,几个人去了海边踩水,范丞丞被丁泽仁拉到最后边吹海风。他裹紧了外套,双手抱胸。火红的发丝在风中摇曳,他拧着英气的眉,看着海平面等丁泽仁开口。

果然,一脸忧心忡忡的人憋不住了的开了口,他说话总是会很郑重其事的讲许多细枝末节来铺垫,这么多年范丞丞早学会了只摘了最后一句当重点。一旁人的声线突然压低,“我今早起来看见他戴着那枚戒指。”

额前过长的头发扫过眼尾,他不舒服的眯了眯眼看着前面嬉闹的队友和集中拍摄的摄影师,声音依旧平稳无趣,“他不是有女朋友了么都。我看他过得,挺好的。”

丁泽仁压着眉,眉心蹙成一条沟壑,“我觉得Justin根本没放下朱正廷,这么多年反而越来越在乎了。”

他停下脚步,海水漫过脚背,有些凉。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我在听。

丁泽仁被他这样的态度弄得不好开口却又不得不开口,“丞丞,我是说,如果,如果无可避免的,命运一般的缠绕着的他两再次遇见的话……”

一个小贝壳被冲到了脚边,范丞丞想起了比赛结束宣布出道名额时,朱正廷站在属于他的位置上,他弯腰跟粉丝道谢,最后的发言只说给了黄明昊听。他提到的只有黄明昊,那些在韩国打拼时未成完成的梦,再一次一起参加比赛时约定好的梦。那一刻他脸上再也挤不出笑容,他被两人的曾经隔在了外面。他只能压着那股念头,不再让它疯长。

他没有陪他经历过残酷无助的韩国比赛,也没有陪他度过最艰难雪藏时期,更没有陪他一起抵抗过恶意抨击,在最重要时刻念到的名字自然也不会是自己。有什么可伤心的,不该是理所应当吗?

可是……不甘心,怎么也不甘心,从小赢在起跑线的他怎么能接受输在起跑线上的结果,他苦笑,“是要我继续装聋作哑吗?还是要我乖乖以朋友身份待在旁边吗?就我该退出吗?”

一双本就自带攻击性的凤眼逼迫性的对上失语的丁泽仁转而看向前面正在录制的黄明昊,“如果我说不呢?”

丁泽仁被他的话说得绷紧了肌肉,身体僵硬。他说不出话,看着范丞丞拿着手机划开微信,正廷两个字落入眼里。

以前是黄明昊先遇到的朱正廷,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可这次,是他遇到了朱正廷。

他轻声呢喃着,声音终于带上了情绪,却是温柔得不像话,他道,“这一次。是我啊。”

评论(283)

热度(6098)

  1. 共10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